"苏总，您的前男友在楼下发传单。"
我正在签署千万合同，秘书的话让我手中的钢笔停住。
透过落地窗往下看，穿着廉价工装的林墨站在我公司楼下，手里举着促销传单，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要和我一起创业的男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发传单为生。
"苏总，要不要保安把他赶走？"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我冷笑一声："不用，让他发。"
当年他为了五万块钱就能背叛我，现在这副落魄样子，是他应得的报应。
合同签完，我特意从大门走出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我的成功。
林墨看到我，手中的传单掉了几张。
"苏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知道叫我名字了？"我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年你拿了别人的钱就走，怎么不知道回头看看我？"
林墨低下头，捡起地上的传单："我...我只是来这附近发传单，没想到遇到你。"
"是吗？"我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直接扔在他脚边，"五千块，够你发一个月传单了。拿了钱就滚，别在我公司门口丢人现眼。"
围观的路人开始指指点点，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这不是苏氏集团的总裁苏晴吗？"
"那个男的好像是她前男友，听说当年为了钱背叛了她。"
"活该，现在落魄成这样。"
林墨没有去捡钞票，而是抬头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苏晴，我不要你的钱。"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当年他为了五万块就能背叛我，现在却说不要我的钱？
"装什么清高？"我冷笑，"当年你不是很会要钱吗？现在怎么装起君子了？"
林墨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钞票。
"谢谢。"他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
但很快，我就压下了这种情绪。
林墨这种人，不值得我有任何同情。
回到办公室，我正要处理文件，手机响了。
"晴晴，今天怎么样？"男友陈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还好，签了个大单。"我靠在椅背上，"对了，我遇到林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找你干什么？"
"在我公司楼下发传单，估计是想找机会求我帮忙。"我冷笑，"我给了他五千块让他滚蛋。"
"你给他钱干什么？"陈凯的声音有些不悦，"这种人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我又不是为了帮他，只是不想他在我公司门口影响形象。"
"那就好。"陈凯的语气缓和下来，"晚上我来接你，我们去看电影。"
挂断电话，我继续工作。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墨那双眼睛总是在我脑海里浮现。
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看最珍贵的东西。
傍晚时分，陈凯准时来接我。他开着最新款的奔驰，西装笔挺，完全就是成功男士的标配。
"今天遇到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林墨这种人，就是活该。当年如果不是他贪钱，你们也不会分手。"
我点点头，但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和林墨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我们没钱没经验，每天都在为生存而奋斗。
就在我们的项目快要成功的时候，林墨忽然告诉我，他不想干了。
"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当时对我说，"我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第二天，我就发现他拿走了公司账户里的五万块钱，那是我们的全部资金。
更让我心碎的是，我后来听说他拿了别人的钱，答应帮人搞垮我的公司。
那个人是我的竞争对手，给了林墨更多的钱。
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创业的机会，更是因为被最爱的人背叛。
但我没有倒下。
我用了三年时间，重新站起来，建立了现在的苏氏集团。
而林墨，据说那个竞争对手用完他就把他甩了，他也没有得到承诺的好处，反而因为信誉问题再也没人愿意用他。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晴晴，你在想什么？"陈凯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性真的很复杂。"
"别想那么多。"陈凯伸手握住我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你这么成功，证明当年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我看着陈凯，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陈凯很好，有钱有地位，对我也很好。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太顺利了吧。
和林墨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苦，但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和***。
现在的生活虽然稳定，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电影看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苏小姐，我是林墨的朋友张伟。"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墨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他昏倒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你的名片，所以我..."
我心中一紧："什么事？严重吗？"
"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
"哪家医院？"我已经站起身。
"中心医院急诊科。"
我挂断电话，对陈凯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
"朋友出事了。"我不想告诉他是林墨的事，免得他多想。
陈凯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
我匆匆离开电影院，开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林墨出事我会这么紧张？
明明他背叛了我，明明我应该恨他才对。
但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
到了医院，我很快找到了急诊科。
林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病床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就是张伟。
"你就是苏小姐吧？"张伟看到我就站起来，"谢谢你能来。"
"他怎么样？"我看着病床上的林墨，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三年不见，他瘦了太多，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
"医生说主要是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张伟叹了口气，"林墨这三年过得太苦了。他白天发传单，晚上还要去工地搬砖，一天只吃一顿饭。"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忍不住问。
张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
"林墨他...算了，这些事情不是我该说的。"张伟摇摇头，"总之，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你既然来了，就当是看老朋友一眼吧。"
我点点头，在床边坐下。
林墨闭着眼睛，呼吸很轻。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生病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守在他身边。
那时候他会握着我的手，说有我在他就不怕。
现在他躺在这里，我却不敢伸手去碰他。
"苏晴..."林墨忽然睁开眼睛，声音很虚弱。
"你醒了？"我连忙坐直身体，"感觉怎么样？"
林墨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伟给我打电话了。"我尽量保持平静，"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林墨苦笑一声："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林墨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这个回答让我心中一阵刺痛。
想要活下去而已。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奈和痛苦。
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林墨，现在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林墨，当年的事..."我忽然想要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林墨打断了我："当年的事情就别提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今天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更加复杂。
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钱而背叛我，为什么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好处，为什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林墨，我想知道当年到底..."
"苏小姐，感谢你能来看他。"张伟忽然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林墨需要休息。"
我看了看林墨，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和我说话。
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几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
"医药费和营养费，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门口，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为什么看到林墨那样，我会心疼？
为什么他说当年的事情就别提了，我反而更想知道真相？
这三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他，要恨他。
但今天见面，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陈凯的电话追了过来。
"晴晴，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朋友生病了，我去医院看了看。"我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让你连电影都不看了？"陈凯的语气有些不满。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是林墨。"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
"你说什么？"陈凯的声音明显变冷了。
"林墨生病住院了，他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就去看了看。"
"苏晴，你疯了吗？"陈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当年那样对你，你还去看他？"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还对他有感情？"陈凯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我，"苏晴，我以为你已经彻底忘记他了。"
"我没有对他有感情。"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陈凯冷笑，"他拿了你的钱跟别人跑了，这还有什么误会？苏晴，你别告诉我你要为了这个背叛过你的男人，放弃我们现在的感情。"
我握着电话，心中五味杂陈。
陈凯说得对，林墨确实背叛过我。但今天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需要时间想想。"我最终说道。
"想什么？"陈凯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怒，"苏晴，如果你还对他有感情，那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要一个心里还有别人的女人。"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心中忽然感到一阵空虚。
陈凯很好，我们的感情也很稳定。但为什么当他威胁要分手的时候，我心中没有想象中的慌乱？
我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夜景。
三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了林墨。
但今天见到他，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大学的社团招新，我负责创业社团的宣传。林墨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拿着一份商业计划书走到我面前。
"我想加入创业社团。"他的声音很坚定。
我接过他的计划书，随意翻了翻。本来只是例行公事，但看到内容的时候，我被震惊了。
那份计划书写得非常详细，从市场分析到盈利模式，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很周到。
"这是你自己写的？"我抬头看着他。
"是的。"林墨点点头，"我知道我条件不好，但我真的很想创业。"
"为什么想创业？"
"因为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的眼中闪着光，"我不想一辈子都过这种苦日子。"
那一刻，我被他眼中的光芒吸引了。
后来我才知道，林墨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没有背景，只有一腔热血和不服输的劲头。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虽然我们都很穷，但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有彼此的陪伴。
林墨很会照顾人，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他为了给我买药，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外套当了。
"你傻不傻？"我当时又感动又心疼，"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
"够买药就行了。"他笑着说，"你身体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那时候的林墨，眼中总是有光。
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成功激动得整夜睡不着，也会为了一次挫折沮丧很久。
但无论怎样，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们一起熬夜写方案，一起去跑业务，一起被人拒绝，也一起庆祝成功。
毕业后，我们真的开了一家小公司。
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办公室只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但我们都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我们的项目是做大学生***平台，当时这个概念还很新颖。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用户，也有投资人开始关注我们。
就在我以为我们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林墨变了。
他开始变得沉默，经常一个人发呆。
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说没事。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我他不想干了。
"苏晴，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说道，"我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当时很不理解他的想法。
"成功？"林墨苦笑，"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每天吃泡面，住地下室，这算什么成功？"
"但是我们有梦想啊，我们有彼此啊。"我试图说服他。
"梦想不能当饭吃。"林墨站起身，"苏晴，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我发现公司账户里的五万块钱没了。
那是我们的全部资金，也是我向朋友借的钱。
我打林墨的电话，但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去他的住处找他，但房东说他已经搬走了。
我完全找不到他。
一个星期后，我从别人那里听说，林墨拿了竞争对手的钱，准备搞垮我们的公司。
那个竞争对手叫王强，是另一家做类似平台的公司老板。
他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想要除掉我们。
据说他给了林墨十万块钱，让林墨带走我们的核心数据，然后加入他的公司。
当时我完全崩溃了。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创业的机会，更是因为被最爱的人背叛。
我无法相信，那个说要和我一起改变命运的林墨，会为了钱而背叛我。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不相信。
后来，我用了三年时间重新站起来。
我没有再创业，而是进入了一家大公司工作。
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我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三年前，我收购了那家差点毁掉我的公司，也就是王强的公司。
当时王强已经破产了，他的公司也濒临倒闭。
我以很低的价格收购了他的公司，算是报了当年的仇。
但林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今天。
躺在病床上的林墨，和我记忆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完全不同。
他瘦得可怕，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
这真的是当年拿了十万块钱背叛我的林墨吗？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好处，为什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我忽然想起张伟说的话：林墨这三年过得太苦了。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如果他真的得到了王强的好处，他怎么会过得这么苦？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总吗？我是苏晴。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叫林墨..."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李总发来的调查报告。
看完报告，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报告显示，林墨这三年来一直在做各种体力活维持生计。
他没有固定工作，靠发传单、搬砖、送外卖等临时工作赚钱。
更重要的是，报告显示林墨从来没有加入过王强的公司，也没有拿过王强的钱。
那么，当年的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
我仔细回想，发现这些传言的源头都指向一个人——王强。
是王强告诉我，林墨拿了他的钱背叛了我。
是王强让我以为，林墨是为了钱而离开的。
但如果林墨没有拿王强的钱，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林墨要离开？
为什么他要拿走公司的钱？
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预感。
我急忙赶到医院，想要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但病房里已经没有林墨的身影。
"林墨呢？"我问护士。
"那个病人今天早上就出院了。"护士说，"他说身体已经好多了，不想再浪费钱。"
我心中一急，连忙给张伟打电话。
"张伟，林墨去哪了？"
"苏小姐，林墨说不想再麻烦你了。"张伟的声音有些无奈，"他搬走了，没有告诉我新地址。"
"你帮我联系他，我有话要问他。"
"苏小姐，有些事情...算了，还是别问了。"张伟欲言又止，"林墨不想见你，他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挂断电话，心中焦急万分。
我必须找到林墨，必须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如果当年真的有误会，如果我错怪了他，那我这三年的恨意算什么？
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林墨，但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影。
三天后，我终于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了他。
他正在搬砖，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林墨！"我大声喊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苏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找你。"我走到他面前，"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情。"
林墨放下手中的砖块，擦了擦汗："有什么好问的？当年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想知道真相。"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当年你真的是为了钱而背叛我吗？"
林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除了钱还能为了什么？"他避开我的目光，"苏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好吗？"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林墨，我调查过了，你根本没有拿过王强的钱，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墨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晴，有些事情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不管！"我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林墨，我需要知道真相。这三年我一直恨你，一直以为你背叛了我。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那我..."
"那你什么？"林墨忽然打断了我，"苏晴，就算当年有误会，那又怎样？现在你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谁说回不去了？"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林墨也愣住了。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空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苏晴..."林墨的声音很轻，"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这样？"我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林墨，我这三年过得一点都不快乐。虽然我成功了，虽然我有钱了，但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直到昨天见到你，我才明白，我缺少的是真心。"
林墨看着我的眼泪，眼中露出痛苦的表情。
"苏晴，别哭。"他伸出手想要擦我的眼泪，但又缩了回去，"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要为了我这种人..."
"你不是这种人！"我打断他，"林墨，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好不好？"
林墨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你不要做任何傻事。"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
林墨环顾四周，发现工地上的工人都在看我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我们来到一家路边的小餐厅。
这里环境很一般，但很安静，适合谈话。
林墨点了两杯茶，然后开始讲述当年的真相。
"苏晴，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快要成功的那段时间吗？"
我点点头："记得，那时候已经有投资人关注我们了。"
"对，但你不知道的是，王强已经盯上我们了。"林墨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知道我们的项目有潜力，所以想要除掉我们。"
"然后呢？"
"他派人调查了我们的背景，发现了我的弱点。"林墨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苏晴，你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我还有一个妹妹。"
我愣住了："妹妹？你从来没有提过。"
"因为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林墨的眼中闪过温柔的光芒，"她比我小五岁，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一直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照顾。"
"她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小城市，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工人。"林墨苦笑，"她一直过着很平静的生活，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的存在，包括你。"
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王强怎么会知道她？"
"王强派人调查得很仔细。"林墨的拳头握紧了，"他找到了我妹妹，威胁她如果我不离开你，就要毁掉她的家庭，甚至伤害她的孩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敢？"
"他什么都敢做。"林墨的眼中闪过愤怒，"他给我两个选择：要么离开你，拿走公司的钱，让公司倒闭；要么他就对我妹妹下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我急切地说。
"怎么想办法？"林墨苦笑，"当时的我们有什么能力对付王强？他有钱有势，我们只是两个刚毕业的穷学生。"
"但我们可以报警啊。"
"报警有用吗？"林墨摇头，"王强没有直接威胁我妹妹，只是暗示。而且就算报警，他也有的是办法脱身。但我妹妹却要承担风险。"
我明白了林墨当时的处境。
他必须在我和妹妹之间做选择。
而他选择了保护妹妹。
"所以你就决定离开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想过很多办法，但最终发现这是唯一的选择。"林墨的眼中充满痛苦，"苏晴，你不知道做这个决定有多难。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不能看着我妹妹受到伤害。"
"那为什么要拿走公司的钱？"
"因为王强要求我必须让公司彻底倒闭。"林墨解释道，"他说如果我只是离开，你还可能东山再起。只有拿走公司的资金，让你彻底失败，他才能放过我妹妹。"
我终于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林墨不是背叛我，而是为了保护他的妹妹，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后来呢？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按照王强的要求做了，但他并没有给我承诺的好处。"林墨苦笑，"他只是利用我除掉了你，然后就把我踢开了。而且为了让你彻底恨我，他还散布了那些谣言，说我是为了钱而背叛你。"
"所以这三年你一直在做体力活维持生计？"
"是的。"林墨点点头，"因为信誉问题，没有公司愿意要我。我只能做一些不需要背景调查的工作。"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原来这三年，我恨错了人。
原来林墨不是背叛我，而是为了保护家人被迫离开。
而我，却在享受成功的同时，一直恨着一个无辜的人。
"苏晴，你别哭。"林墨伸出手想要安慰我，但又犹豫着收了回去，"这些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抬起头看着他，"林墨，这三年我过得很不快乐。我以为我恨你，但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林墨的身体震了一下："苏晴，你别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说？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擦干眼泪，"林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行。"林墨摇头，"苏晴，我们回不去了。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男朋友。而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不是废人！"我激动地说，"你是为了保护家人才做出那样的选择，这说明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林墨苦笑，"我没有钱，没有地位，甚至连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我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
"我不在乎这些。"我握住他的手，"林墨，我只在乎你这个人。钱我有，地位我也有，但我缺少的是真心。而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真心。"
林墨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苏晴，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选择了我，就意味着要放弃现在的生活。你的男朋友，你的社交圈，都会因此而改变。"
"我想得很清楚。"我坚定地说，"这三年我一直在寻找那种心动的感觉，但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