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挟着桂花的甜香，却吹不散三年二班教室里凝滞的恶意。林知夏趴在桌上，
乌黑的长发如墨瀑般铺散开，顺着课桌边缘垂落，拖曳在地面，
发梢几乎触及教室后门的门槛——她今年十三岁，长发却已及脚，柔顺得没有一丝分叉，
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地垂在身后，像一道隔绝世界的黑色帘幕。此刻，
这头长发的一角沾着块褐色污渍，是十分钟前，李薇用巧克力牛奶泼上去的，
理由是“你这头发恶心死人，看着就烦”。教室里没人说话，四十多双眼睛要么盯着黑板，
要么假装埋头做题，没人敢看林知夏，也没人敢看李薇和她身后两个跟班。
李薇是班里的“女王”，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妈妈开着连锁美容院，她凭着家世和泼辣，
把霸凌当成了课间游戏。而林知夏，
是她最固定的“玩具”——这个沉默寡言、长发及脚的女孩，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无论被怎样欺负，都只会安静地整理好东西，继续看书，
这让李薇的霸凌更添了几分肆无忌惮。林知夏的额前碎发遮住半只眼睛，
露出的那只瞳孔颜色很浅，像蒙着一层雾。她不说话，不反抗，
就算被推搡、被锁在厕所、被作业本砸脸，也只是默默理顺被弄乱的长发，
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师们都说她“内向、孤僻、不合群”，只有林知夏自己知道，
她的脑子里从来没安静过——那些声音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过神经，
怂恿着她做些“有趣”的事。而这头及脚的长发，是她最好的伪装，也是她藏在暗处的武器。
“喂，长发怪。”放学后，李薇堵在楼梯口，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今天的‘保护费’还没交呢。”所谓的保护费，是李薇强迫林知夏每天把零花钱上交，
美其名曰“不挨揍的代价”。林知夏慢慢抬起头，浅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一潭死水。她起身时，长发顺着身体滑落，在地面拖出轻微的摩擦声，
如丝绸拂过瓷砖：“我今天没带钱。”“没带？”李薇的跟班张萌立刻上前一步，
伸手就去扯林知夏的长发，“你骗谁呢？我早上还看见你妈给你塞钱了！”那力道又狠又急，
林知夏的头皮被扯得生疼，乌黑的发丝被攥在张萌手里，像一捆被揪住的墨线。
她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胛骨传来一阵刺痛，长发却依旧柔顺地垂着，
部分贴在了墙壁的灰尘上，沾了些白痕。她没哭，也没生气，
只是盯着李薇的运动鞋——那是最新款的***版AJ，鞋面上沾着一点泥渍。她突然笑了，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扫过张萌的手背：“你的鞋脏了。”李薇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敢管我？
”她抬脚就往林知夏的小腿上踹去，力道之大，让林知夏忍不住弯了腰。
长发顺着她弯腰的动作倾泻而下，盖住了她的侧脸，也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狂热。
“李薇，别打了，再打要被老师看见了。”另一个跟班王倩拉了拉李薇的胳膊，
眼神里有些犹豫。她一直不太敢对林知夏下重手，
总觉得这个长发女孩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李薇甩开她的手，啐了一口：“怕什么？
她敢告状？”她揪着林知夏的长发，把她的脸往墙上撞，“给我道歉！说你错了！
”林知夏的额头磕在粗糙的墙面上，***辣地疼，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混着汗水滑进眼睛里，涩得她睁不开眼。但她的脑子里却异常清晰，
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李薇，身高158cm，体重42kg，
每天下午四点半会去学校后门的小巷子买奶茶，那条巷子没有监控，
只有一个废弃的杂物间；张萌，胆子小，依赖李薇，每天晚上七点必须回家练钢琴，
最讨厌别人碰她的手；王倩，家境普通，跟着李薇只是想不被欺负，她有哮喘，
不能剧烈运动，随身带着吸入器，对灰尘过敏。这些信息，
都是林知夏用了三个月时间“观察”来的。她像一个猎人，耐心地收集着猎物的一切，
而这头及脚的长发，让她总能在不被注意的角落，
默默记录下所有细节——没人会在意一个沉默的长发女孩，就像没人会在意墙角的影子。
“我错了。”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兴奋——她能感觉到，那些在脑子里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长发垂在她的脸颊旁，沾了些额头渗出的血珠，像黑色丝缎上缀了颗暗红的玛瑙。
李薇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林知夏的脸：“算你识相。明天把双倍的钱带来，
不然我就剪了你的破头发！”说完，她带着张萌和王倩，踩着嚣张的步伐离开了，
走过林知夏身边时，张萌还故意用鞋跟碾了一下她的发梢。林知夏慢慢直起身，
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血，浅灰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她弯腰，
小心翼翼地理顺被踩脏的发梢，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然后，
她走到楼梯拐角的垃圾桶旁，捡起一个被丢弃的奶茶杯，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指纹，
然后放进了书包里——那是李薇刚扔的，还带着残余的珍珠。回家的路上，
林知夏绕道去了一家化学用品店。她戴着口罩和帽子，长发塞进衣领里，只露出一小截脖颈，
声音刻意压低，买了一瓶浓盐酸和一包高锰酸钾，老板只当她是做实验用，没多问。
路过文具店时，她又买了一卷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鱼线，和一瓶强力胶水。回到家，
父母还没下班，林知夏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她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
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唯独不同的是，床尾放着一个巨大的收纳箱，
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她剪下来的发梢——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她每半年剪一次发梢，
从不扔掉，都存放在这里。林知夏把化学用品放在书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和公式。她翻到最新一页，写下：“实验对象：李薇。
目标：永久性‘消失’。方案：利用小巷杂物间的环境，制造意外事故。
辅助工具：长发、浓盐酸、高锰酸钾、鱼线、胶水。”她开始详细规划每一个步骤：首先，
需要一个能让李薇单独进入杂物间的理由；其次，
要利用杂物间里的废旧家具制造“意外”的假象；最后，要清理掉所有痕迹，
让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而她的长发，将在这个计划里扮演最重要的角色。第二天早上，
林知夏特意把长发梳理得格外柔顺，还在发梢编了几个细小的辫子，
缀上了从文具店买的彩色小珠子。她带了双倍的零花钱，主动交给了李薇。“算你识相。
”李薇接过钱，随手塞进口袋，目光落在她的长发上，“今天这头发倒是看得顺眼点了。
”林知夏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李薇，我昨天在后门小巷的杂物间里，
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发夹，像是***版的，可惜我够不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知道李薇最喜欢收集各种饰品，尤其是***版的东西。李薇眼睛一亮：“真的？在哪？
”“就在杂物间最里面的架子上，”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引诱，“我不敢进去，
里面太黑了，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切，胆小鬼。”李薇嗤笑一声，
心里却已经动了心，“放学之后，你带我去。要是没有，我就剪了你的头发！”“好。
”林知夏温顺地点点头，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眼底的寒光。一整天，林知夏都在等待。
她像往常一样上课、看书，偶尔会用指尖缠绕着自己的长发，一遍遍摩挲着，
像是在感受某种力量。张萌和王倩几次想找她的麻烦，
都被她用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平静得可怕，让张萌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放学后，
李薇果然如约而至。她让张萌和王倩在巷口等着，自己跟着林知夏走进了小巷。小巷很深，
两侧是斑驳的墙壁，长满了青苔，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尽头的杂物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发夹在哪？”李薇有些不耐烦，四处张望着。“就在里面，”林知夏指了指杂物间，
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乌亮的光泽，“我帮你照着亮。”她走进杂物间，
长发拖曳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杂物间里堆满了废旧的桌椅、纸箱和塑料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的味道。
林知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最里面的一个架子：“就在那上面，你看。
”李薇顺着光线看去，果然看到架子上似乎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她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伸手去够。就在她踮起脚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架子上的瞬间，林知夏动了。
她迅速从书包里掏出鱼线，用最快的速度缠住了李薇的脚踝。鱼线很细，李薇根本没察觉。
然后，林知夏拉住鱼线的另一端，猛地往后一拽！“啊！”李薇惊呼一声，重心不稳，
朝着身后的废旧货架倒去。货架上堆满了沉重的纸箱和木板，被她一撞，立刻摇摇欲坠。
李薇慌乱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她抬头看向林知夏，
只见这个平日里温顺得像只兔子的女孩，此刻正站在原地，浅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她的长发垂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部分缠绕在了鱼线上，
像黑色的藤蔓，将猎物牢牢束缚。“你……你想干什么？”李薇的声音开始发颤，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林知夏没有说话，她慢慢走到货架旁，从书包里掏出那瓶浓盐酸，
拧开盖子。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李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要干什么？！救命！
救命啊！”“别喊了，”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外面没人会听见的。
”她抬手，将浓盐酸一点点倒在了货架的连接处——那里早已生锈，被浓盐酸一腐蚀，
发出“滋啦”的声响，白色的烟雾升腾起来。“疯子！你是个疯子！”李薇拼命挣扎着，
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她想挣脱鱼线，却越缠越紧。林知夏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你不该欺负我的。”她又掏出高锰酸钾，
撒在了被盐酸腐蚀过的地方，两种化学物质发生反应，产生了更多的烟雾和热量，
货架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做完这一切，林知夏慢慢后退，她的长发从鱼线上解开，
拖曳着地面的灰尘，一步步走向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李薇，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霸凌者，
此刻正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再见了，李薇。
”林知夏的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像一朵开在黑暗里的花。就在她走出杂物间的瞬间，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货架倒塌了，沉重的木板和纸箱瞬间将李薇掩埋。紧接着，
是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便归于寂静。林知夏没有回头，她快步走出小巷，长发在身后飘动，
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巷口的张萌和王倩看到她一个人出来，立刻围了上来：“李薇呢？
她怎么没出来？”林知夏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慌乱：“我不知道，
她进去之后就没出来，里面太黑了，我有点害怕，就先出来了。”张萌和王倩对视一眼，
都有些犹豫。王倩对灰尘过敏，已经开始忍不住打喷嚏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别啊，”林知夏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里面好像有老鼠，我刚才看到了，
好大一只。”张萌最怕老鼠，脸色立刻变了：“真的？那算了算了，说不定李薇已经走了呢。
”她拉着还在打喷嚏的王倩，“我们快走吧，晚点回家要挨骂了。”王倩也不想多待，
点点头，两人快步离开了小巷，根本没意识到，她们口中的“李薇”，
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黑暗的杂物间里。林知夏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慢慢抬手，
理顺了自己的长发。发梢上还沾着些许灰尘和化学物质的痕迹，她却毫不在意，
反而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感受某种胜利的勋章。她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绕到了小巷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公共厕所。她走进厕所，从书包里掏出强力胶水，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发梢上，
然后将沾着灰尘和化学痕迹的部分粘在了厕所的墙壁上——她要让这些痕迹“合理”地消失。
接着，她又把空了的盐酸瓶和高锰酸钾包装纸，以及那卷用过的鱼线，
分别扔进了不同的垃圾桶里，确保不会有人将这些东西联系到一起。做完这一切，
林知夏才慢慢走回家。路上，她遇到了巡逻的保安，保安看到她一个人，
还关切地问了一句：“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林知夏抬起头，
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长发垂落在肩头，显得格外无辜：“我刚才在图书馆看书，
忘了时间了。”保安没有怀疑，叮嘱了她几句注意安全，便离开了。回到家，
父母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们看到林知夏回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
便没再多问。林知夏安静地吃饭，偶尔会用筷子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动作自然而优雅，
仿佛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处理”，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晚上，林知夏坐在书桌前，
翻开那个笔记本，在最新的一页写下：“实验成功。清理痕迹完毕。
后续观察：张萌、王倩反应，警方调查情况。”她放下笔，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三岁的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头及脚的长发，乌黑柔顺，
衬得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美丽的皮囊下，
藏着一颗多么疯狂的心脏。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长发，轻声说：“你们看，还是你最乖，
最有用。”接下来的几天，林知夏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表现得毫无异常。
班里的同学发现李薇没来上学，一开始还以为她是生病了，直到李薇的父母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