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瞥到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又很快压了下去。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却藏不住窃喜：“这样也好，俞婉然总算是识相了。”
程墨川抬眸看向母亲：“什么？”
“昨晚啊，”婆婆慢悠悠地开口，“管家说她在你们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空气安静了一瞬。
程墨川的呼吸一顿，耳边嗡鸣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昨晚。
他想起林薇缠在他身上时，她娇声问他：“墨川哥，你后悔娶俞婉然吗？”
而他，在情欲的混沌里，竟顺着她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后悔。”
现在回想起来，婉然一定是听到了！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双手攥紧。
“伯母！”林薇突然出声，眼眶泛红，“您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婆婆冷笑一声：“你有什么错？要不是俞婉然——”
“够了！”程墨川厉声打断，声音沙哑，“都回房间去。”
他的语气冰冷，婆婆和林薇对视一眼，终究没再说话，林薇推着婆婆离开。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程墨川一个人站在那儿，呼吸沉重。
他踉跄着走到沙发旁，颓然跌坐下去，目光死死盯着茶几上的离婚证。
今天早上，他明明该亲自去民政局撤销离婚申请。
可他只是随口对我说：“你去撤销吧，等我陪他们玩两天，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而我，只是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好。”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语气平静。
就好像，我早就打算离婚。
程墨川的胸口突然涌上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他想起昨天婚礼上，我站在角落里，安静地望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想起昨晚，他在情欲里迷失，亲口对另一个女人说“后悔”。
他想起今早，他漫不经心地让我去撤销离婚申请，而我，竟真的去了。
只是不是撤销，而是领了离婚证。
“不可能。”他低喃出声，手指颤抖着拿起那本离婚证，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它是个谎言。
可钢印清晰，日期刺目。
我真的和他离婚了。
这个念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可刚走到门口，又骤然停住。
离婚，不一直是自己想要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