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找苏曼，
「我不想当礼物，怎么样才能不当礼物，小贺也不会死？」
苏曼脸上的笑更好看了，她说：「那简单呀，你替小贺去死。」
我愣在原地，不懂。
手里的小熊被我使劲揪着，「刺啦」一声，半个耳朵掉了下来。
她突然拿来一个水晶碗放在地上，
「岁岁，来，我们练习一下。」
「以后到了陆先生家，就要用这个吃饭了。要趴在地上吃，这样才可爱。」
我认得，那碗是花园里小黑狗吃饭用的。
碗里有几粒脆脆的褐色的东西，味道很腥。
我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这样不对。
贺时屿说过，岁岁是人，要坐在椅子上吃饭。
可是苏曼又推了我一下，我跌坐在地上。
「岁岁，吃啊。」
我抬头看向管家叔叔，看向佣人奶奶。
可是他们都低着头，没人看我。
我只能趴下去，伸出舌头，舔了舔碗里的东西。
很腥，很难吃，嘴巴里全是怪怪的味道。
「你们在干什么？」
贺时屿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他皱着眉，帮我拍掉膝盖和手上的土，
苏曼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时屿哥，我在陪岁岁玩游戏呀。」
我想说，她骗人，她让我学小狗吃狗饭
可我看着苏曼抱着贺时屿的手，那么亲密。
「对，玩……玩游戏。」我小声说，低下头去。
这时突然一阵狗叫声传来，隔壁的小黑从狗圈里冲了出来扑了过来。
我吓得腿一软，抱紧了小熊，站在原地动不了。
可小贺没管我，伸手把苏曼护在了身后。
小黑冲到我面前，前爪猛地扑在我身上。
我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石板路上，胳膊上一阵剧痛。
猎犬的牙齿死死咬住了我的胳膊，用力撕扯。
好痛，但也没有知道小贺不要我时心痛得厉害。
「岁岁！」
贺时屿冲过来，用力把我从狗嘴下面拽了出来。
他蹲下来，托着我流血的手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对着伤口轻轻地吹气。
「呼噜呼噜毛，不怕不怕。」
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胳膊上的血流了很多，染红了袖子。
可我不疼了，因为小贺抱着我。
「时屿，岁岁刚刚就是从狗圈那个方向过来的，是不是她不小心，打开了门把狗放了出来。」
可明明我最怕狗了，我从来不靠近那个地方的。
但是小贺还是松开了我，脸色一点点变冷。
「你站在这里，反省反省。不要一天天地总是给我添麻烦。」
「现在不但学会撒谎了，你连狗都敢放出来伤人？！」
「少爷，岁岁的伤需要包扎……」管家叔叔说。
「耽搁两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扶着苏曼走远。
蹲下去，捡起小熊，抱在怀里。
胳膊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变成黑色的硬块，黏在袖子上，硬邦邦的。
屋里里面很暖和，小贺和苏小姐坐在沙发上，在看洋人的电影，
叽里呱啦的，我听不懂。
以前小贺也陪我看过的，但我每次都想睡觉。
苏小姐在吃东西，嘴角沾上了白色的奶油。
小贺拿纸巾，凑过去很亲昵地帮她擦掉了。
他还把苏小姐紧紧抱在怀里，就像他以前抱我一样，笑容温柔。
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我想跑掉，跑到很远的地方去。
他们说得对，我是个傻子。
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但是苏小姐说过的，如果我变成了蝴蝶，小贺就不会死了。
蝴蝶还能天天飞回来看他。
这样，他就能永远记住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