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美味啊!”
“该走了。”
“等一下,让我再吸俩口。”
“你不要命了!
大王只给我们十息时间。”
“就一口,一口,修行之人的血太美妙了。”
突然,一道白光乍现,首达天际。
“救……”白光过后,不过瞬间,将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风临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躺在床上,一盏油灯在桌子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用尽全力坐起,忍着头脑的晕眩感,踉踉跄跄的打开门。
烛台,香炉,供桌,以及上面那看不出人物的塑像,是一间小道观。
风临微微打量几眼,道观小的可怜,厢房三二间。
此时观门大开,借着正堂中的烛火以及道观外的星光,风临发现道观门槛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背影,双手环腿,下颚顶在膝盖上。
听见身后开门发出的声音,她转头向风临看来。
“师弟?”
声音有些沉闷,略微嘶哑的女声传出。
她起身,快步向风临走来,一身青衫被束腰系的盈盈一握,长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系了个结,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你……”话未落,先红了眼,然后又开口接道:“师父下山给你***去了,己经十多天未归。”
女子见风临没有说话,以为是他刚刚醒,身体还不适应,赶紧一手抓着风临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身侧,缓缓走向房间。
将风临侧躺好,从木桌上的茶壶中斟出一杯茶水,慢慢的递了过去。
“师弟,到底是谁伤的你?”
风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是谁,他脑子里什么都忘了,什么记忆也没有。
看着风临呆呆的样子,女子小声的问:“师弟,你哪里不舒服,跟师姐说?”
风临看着她满眼关切的样子,试着开口:“师姐……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子一听,愣住了。
“你可记得我?”
女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风临。
风临摇摇头:“不记得。”
“我叫董贞,是你师姐。”
董贞看着风临,像是嘱咐,接着又有些紧张的发问:“那师父呢?”
风临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董贞眼神黯淡下来,有些灰心的问:“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真的想不起任何事情吗?”
风临摇摇头,他什么都忘了。
“你记得自己名字么?”
“我叫风临。”
“砰!”
话落音,董贞的眼神从灰心变得陌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撞翻了旁边的凳子,接着又往后撞到了中间的桌子,桌上的茶壶也歪倒翻滚,砸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叫什么?”
风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声提问,下意识反应回答:“我叫风……临。”
他反应过来了,师姐是听说他的回答后才变成这样!
董贞用手捂着嘴,陌生的眼神转为惊恐,然后又瞬间变红了,转身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冲入对面的厢房。
房中烛光摇曳!
犹如现在风临的内心。
他站在房门口,看着对面的房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夜晚,他做了很多梦,梦中有形形***的人和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风临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睁眼己是晨光微亮,他走出房间,走出道观,来到外面的空地,然后又向左走了十几步。
平地边沿有棵松树,树下有块大石板。
果然跟梦中的情形一样,只是少了那个穿着青衫的挺拔身姿,他身后的那一男一女,应该就是自己与师姐。
为什么自己会忘了?
风临用手捶捶自己的脑袋,只是昏昏沉沉,并没有什么用。
他走到石板边盘坐下来,远处云海翻腾,白鹤亮翅,更有树木葱葱郁郁,一片山河璀璨之色。
风临闭上眼睛,静心,宁神,呼吸均匀,心神去细细感受丹田的运转,果然在片刻后感觉到了体内炁的存在。
看来梦中是真的。
他不悲不喜,尝试着用心神引导炁在筋脉中游走,循环往复。
一道朝阳从远处升起,染晕了云海,也照亮了风临的额头。
风临感觉似有东西进入了脑海,仔细去感受,又什么也没有,他让丹田之炁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眼前一片清明,连脑海中的浑噩都轻松了不少,风临起身又围着道观走了几处地方,都是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或许只有师父跟师姐知道。
回到厢房,桌子上出现了几碟小菜以及一碗清粥,原来不知不觉中己经艳阳高照。
风临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还是过去敲了敲门:“师姐。”
门内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
风临在门口站了许久,行了一礼:“多谢师姐。”
喝了粥,收拾了碗筷,风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
风临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去梦中出现过的地方,万一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呢!
“师姐,我出去走走,晚些时候回来。”
风临走到董贞房间外说道。
屋内没有动静,风临也没再说什么,打了个稽首,转身朝观外走去,出了道观大门,过了平地,走上了崎岖的山路,身后似乎有微微动静传来。
风临不知不觉中下了山,山脚处一片稻田映入眼帘,远处又是条溪流穿田而过,一座石桥架在溪流之上,仨仨俩俩的农人在稻田中劳作,又有妇人在溪边洗浆,偶尔有孩童欢快的在稻田跑过,更远处更有高墙朦胧显现。
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风临跟着也神情放松,他走过乡间小道,走过石桥,与几个农夫相遇,那农夫见到他,纷纷双手合十行礼:“见过道长!”
风临见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跟着道:“客气了,客气了。”
几个农夫停在原地,低着头有些慌张:“道长客气了。”
看着几人低着头不敢动的样子,风临只能点点头,转身向前走,身后几人长舒了一口气,也去忙自己的事。
“咦?
道长……”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出声的是溪边一个洗衣服的小姑娘,她抬头望着这边。
风临望着她,有些好奇:“你认识我?”
小姑娘听他发问,端起放在一边的木盆,放在侧腰间,向石桥跑来。
“道长说笑了,你时不时下山为大家治病采药,我远远望一眼,便能认出你来哩。”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一身清灰短衫也显得青春靓丽。
风临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天上的月儿也似入了凡间,刚想开口,身后传出一道声音。
“阿弥陀佛,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姑娘!”